无妄徒

最美好的前途,可不要对我冷酷!

【世界毁灭组】别惦记你的世界和平了!

*又名《enfp的道歉信》,灵感部分来源《外婆的道歉信》

  

enfp,entp,estp我也说不清有没有cp向三人之间我理解都是友上恋未满!当然妈咪自己有自己理解也OK!

  

  全文7500+。创作不易想要一些评论😭🌹

  

是一个关于勇敢面对生命的故事。

  

  “生命是一次伟大的冒险。”

  

  

  

01

我清楚记得一个下午,满城天上堆的都是乌云。我看着闷的几乎成实体的灰沉空气百无聊赖,喉咙有点痒,我想抽烟。

 

enfp十八岁的生日?天气真不好。estp吹了个口哨,风大的要命,他稻草金色的头发也波涛汹涌的像是麦田。

 

天气不好。我跟着重复。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烟瘾犯了让我烦躁过头,好像某种毛茸茸的小怪物在我喉咙里爬来爬去,毛是有毒的,刮过粘膜痒的厉害。我想大概是小时候我一脚一个踩瘪的那种黑毛毛虫的报复。

 

我说,基于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我才这么说,要是这是个普通日子,我会说这日子真他妈见鬼。

 

estp哼了一声,我知道他想说一样的话。我踢了他一脚说,回去吧。

 

回去的路不好走,满地都是泥泞和要死不活的野草,根扎的紧,草野却枯的像是牙签。年久失修的铁网网坍塌在灰色的云层前,捕猎的网一样摇摇欲坠在风里。

我知道网上坑坑洼洼的咬痕估计又是丧尸的作品,延伸的我想到了他们泛黄残破的牙,咔喳咔喳啃着,啃破银白的铁一露出黑红色锈的里子,碎屑飘落像雪花,他们嘴唇破了也流不出血……

 

随后我摇了摇头,像海洋馆的海狮把脑袋上的水珠甩掉一样甩掉这些恶心的想法。我加快脚步追estp就没时间想这些了,他走的很急,我猜他得意着呢,毕竟是他在今天出来找物资的时候摸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商店,翻箱倒柜奇迹的找到了一块还没来得及过期也没被老鼠咬烂的巧克力派——换句话说,enfp的生日蛋糕。

 

我想,要是没有这场该死的人类变异,enfp的生日会是什么样?我猜她会选择去游乐园,她不喜欢穿裙子,十八岁的enfp估计会穿那种宽松的牛仔裤子,嘴里塞满了棉花糖,草莓味或者只是原味的。十八岁的生日该死的老天就算是为了enfp也应该放晴一次,没有人比enfp更合适在阳光灿烂的游乐园里欢笑了。

我和estp呢,也许会陪着她坐摩天轮,也需只会抬头站在底下看她,最后她升的高高的我们不再看得见,只能看见蓝色的天白的云流淌在格格的窗户上——拜托,我们都二十一了,摩天轮什么的,太逊了吧。

 

我说给enfp的时候,我们都围坐在这块可怜的小蛋糕周围,其实我以前挺讨厌吃这种蛋糕的,巧克力吃起来像是发腻的蜡,粘在唇上莫名有一种塑料味,孤儿院发这种劣质东西我一般会丢给estp。但现在enfp看它的眼神,真让我觉得它是块抹满白色奶油点满水果的美味甜点。

 

什么嘛!我十八岁的话,摩天轮对我也很逊哎!enfp挥着叉子,我要是去游乐园,我要去坐海盗船,坐过山车,还有跳楼机——

 

好吧好吧,先许愿。我强行咽下那些也很逊的想法,探身掏出我捡的打火机在蛋糕上把它点燃。咔哒一声,一簇青蓝色镀着黄的火焰就冒出来了,很像一朵虚垂的花。该死的,给我捡个打火机怎么不让我捡包烟呢。

 

enfp双手合十,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还有火苗的光。绿色的眼睛好像某种燃烧着的翠色焰火,我见过的,那种新年燃放过的绿色烟花,碎在夜空里亮的要命,我拉开窗帘,脸上印着玻璃倒映的二重光。

 

“我希望,世界和平——!”她兴高采烈的说。

 

estp笑的把脑袋磕在了我肩膀上,我小心翼翼的收好打火机说,你不如许愿丧尸一秒钟全炸了。

 

说的对,enfp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entp,再点一次你的打火机,我要许这个愿。

 

我说吃你的蛋糕别惦记我的打火机了。我听见我们的避难所外雨声哗啦啦的淋漓,知道终于等来了一场大雨。

 

大雨后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发芽,但我总觉得一次雨晴是一个新的开始。

 

02

 

果然还是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好。我叫entp,和enfp,estp都是长在孤儿院里的孤儿。

 

丧尸危机爆发那一天是我二十一岁生日。那时候我和estp已经被院长扫地出门赶去社会干工作了,我干的不错,花巨款买了属于我的第一辆车。哪怕它是二手,哪怕它破破烂烂几乎散架,油漆这里掉一块那里缺一道,毕竟也是我的车。

 

这句话要是给estp听见他又要叫了,好吧好吧,我们俩的车,他也出了一半钱。总之,那一天他上了车刚刚关上门跟我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同时也是enfp跳上后座跟我说老头子二十一岁大寿快乐的时候,一个人撞在我们挡风玻璃上。

 

我隔着玻璃吼他妈的看看路啊哥们,哥们抬起翻白眼的浑浊眼睛,嘴咧着口水全滴在引擎盖上,我看见他脸上奇妙的绿色荧光,好像一层未来得及点燃的磷粉。

 

我去,丧尸。estp说。

 

我猛打了个方向盘,才发现街上已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咬者的尖叫和丧尸咿咿哇哇的呻吟。我说estp他妈的赶紧告诉我是不是在拍电影?还是这是个该死的梦?

 

estp说,嗯,我刚刚掐自己挺疼的。我余光瞥他的胳膊红了一片,最后只好让我过载的大脑去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爆炸事实。

 

enfp激动的哇哇叫,说,那我们是不是很快要觉醒异能了?

 

estp我腾不出手所以他妈的爬到后座去给enfp一巴掌让她清醒一下!我吼着开着车撞飞了一个扭着捏着扑过来的丧尸,车很危险的颤栗了一下但没散架——真是辆好车,我想那一沓厚厚的红票子被车贩子接过去数的肉疼也算值得了。

我扭头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丧尸又爬起来接着扭着走。estp哈哈大笑说,我要会爆炸的那种异能——

 

该死的,我腾不出手来打这两个二臂。我猛打了一个方向盘,满意的听见了两个人脑袋撞到玻璃沉闷的声。

 

“entp你个混蛋——”

 

“——痛死我啦entp——!!”

 

于是,我们,我,estp,enfp的历险就此拉开序幕,我们将会成为英雄或者平平无奇的幸存者——哎呀,谁知道呢。

 

03

 

好吧。但凡亲爱的读者朋友有点脑子,都可以看出前面两部分全是幻想。

我和estp确实是孤儿,但我俩目前是品学兼优大学生两枚——嗯,有的时候不那么有品,目前为了学分来做志愿者陪伴生病的孩子,我驾照科目二都还没过,能开车是见了鬼。

 

当然。enfp也不是孤儿,她父母双全家境优渥——至少看起来比我有钱。她不可能去游乐园,也跳不上一个人的车,癌症剥夺了她奔跑的权利,也让她终日囚在消毒水味的床铺里。

 

所以你写的是什么啦。我放下enfp的笔记本。首先,为什么一辆七零八碎的二手车还能撞飞个丧尸不罢工,为什么你们一上车大街就满地丧尸——还有,为什么我说话那么欠揍?

 

我会改我会改……但是最后一句你也好意思说。enfp翻了个白眼给我,好吧,我说我说话他妈的是有点。但是你为什么也是孤儿啊哥们儿……

 

enfp小小的扭了下身体,这是她不乐意回答的表现。

我记得那是冬天难得放晴的好日子,雏菊色的太阳堆叠在我手边的笔记本与太阳花上,太阳花像是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于是整个病房也充斥满了迷离的金色炫目光斑,充盈的好像一跳就能离开地面。

 

但我没有跃起,我坐在enfp的床边,等待着她的回答。

 

私人长期病房默许了一些个人痕迹的存在,enfp在病床上堆满了她的布偶,每天都要买一束花装进花瓶,她偏爱向日葵和绣球花,用清水养着也像从未离开一样漂亮。可亲人的合照我从没见过被她摆在床头过,也从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我宁愿我是孤儿。她最后说。癌症也剥夺了一个少女爱美的权利,日复一日的化疗让她早已没有了头发这一在别的女孩子头上千变万化的事物。我看着阳光照在她的头顶,空无一物的泛着肌肤触碰阳光的颜色,稍白了些的柳絮色。

 

这是我们的谈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接近enfp的家庭,我在护士的只言片语里勉强拼凑出一个希腊悲剧似的故事,父母离婚,各自组建家庭都不管她,这种小说男女主常见的情节降落现实,却显得那么苍白而格外疼痛。

 

enfp家钱不少,生病后医疗费从不拖欠,病房是私人的,很贵。可我从没见过enfp的家人来见她。手术签字是一个自称enfp叔叔的人,匆匆来过,也就离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阳光照在她脸上,裸露出一种惊人的苍白透明。我第一次害怕灿烂的阳光,它能消融太多易碎的事物了。

 

enfp耸耸肩,随后突然扬起手要手机。我知道她又要看哈利波特了,我叹气把她手机递过去,是很可爱的果绿色手机壳,小狗形状的奶油胶贴在背面,摩挲过我手掌同时也稍稍挠了我心口的地方。

 

喂,今天看几啊。我说。

 

我要看三——我猜她会说这句,enfp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狂热爱好者,因此她也讨厌看五。上一次看五是在一个月前,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用完了两盒抽纸,最后差点没把自己哭的缺氧晕倒。

 

而她今天只是理了理自己脖子上厚厚的格兰芬多配色围巾,把自己藏在层层叠叠的枕头与布偶里。

 

你猜,她说。

 

我不用猜,透过层层叠叠枕头的罅隙我看见小小的哈利波特微微对着海格微笑,我知道这是一了。

 

enfp,哈利波特在厄里斯魔镜里看见他的父母,你会看见什么呢。我说。

 

我拿着魔杖吧,她说。我哦了一声,这并不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estp从图书馆回来时我说笑话般说给他听,他说,豁,enfp,准备从生化危机杀进霍格沃兹大战丧尸啦?

 

然后enfp的玩偶炮弹精准空投在了estp脸上。一场枕头大战就此开始,最开始是双人互啄,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人互殴,拉帮结派,相互倒戈——最后的最后,我们全都躺在enfp病床上笑的喘不过气。

 

——哈利波特里有没有可以治疗癌症的咒语呢。我仰头看着白色瓷砖拼贴的天花板,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

 

而最后谁也没有说话的,这个念头又沉了水底,我没有去捞。

 

04

 

enfp的十八岁生日确实是个阴雨天。

 

她出生在春天。惊蛰刚刚过去,春雨下的繁琐而柔软。我关上窗时透过白色亚麻布的窗帘,看见雨的脚注轻轻落在玻璃中我的手上。

 

雨终究落不住我的手。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灰色的天,也把玻璃外的影子留在了窗外。

 

疾病把目前能带走enfp的一切都掠夺空了,但只要它还没残忍的带走enfp的命,enfp就依然有庆祝十八岁的权利。

 

我和estp本来想带一瓶酒,但是想想为了不被护士长扣大分轰出去还是算了。最后我们抬着橘子口味的汽水碰杯,假装已经是夏天的聚会。我们甚至背着护士给enfp塞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我们俩挡着,她慌慌张张的嚼嚼嚼,饱满的腮帮子取代了原先凹下去的脸颊,像一只贪食的仓鼠。

 

猜猜我要送你什么。enfp?我送出我的巫师棋后,estp背着手笑嘻嘻的说。

 

——墨镜?

——拜托,墨镜是我这种帅气男人才能压的住的东西哎。

 

——那,哈利波特最新版本全套!

——好贪心啊你!等一下,你该不会收集了不同版本吧?!

 

——我最后猜一次咯,是宜家鲨鲨!

——太逊了!我二十一岁成年人抱着鲨鱼从宜家精品店杀出一条血路的场景亏你想的出来——

 

——告诉我啦!!enfp挥着拳头假惺惺的威胁到,眉眼佯装皱成恼怒的样子。estp终于纡尊降贵伸出手,把身后细长的盒子晃了出来。

 

——来吧enfp?我可是去对角巷给你买来的哦。

 

是魔杖。enfp抖的很厉害拆开它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是一枝深棕的魔杖,被打磨的很漂亮,橄榄绿的绸子包裹着它,仿佛裹挟着一支春笛。

 

喏,你的。estp撞撞我的手递过来一根,我看着手上的树枝,首先拿树枝给了estp一棍子。

 

“除你武器——”

estp不知道从哪个次元掏出另一根棍子,跳下床退后两部,舞着木棍像是舞剑一样,滑稽的学着奥运会击剑进退的动作。

 

烈火熊熊,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也许estp稻草金的发让我的心也变成了辽阔的原野。

 

——清水如泉!!enfp从病床上直起身子兴致勃勃的跟着加入战场。于是病房变成决斗大赛,斗法做法差点全被魔法部当场抓走。最后我们全部笑成一团,我趴在床上笑出了眼泪,estp仰躺在enfp另一边。我们三个人好像就是一种永恒,永远停在enfp的十八岁。

 

enfp说,你们两个施过阿瓦达索命的,小心傲罗哦。

estp说,不能坐以待毙,我就此崛起成为第三代黑魔王……

 

我笑的真的好厉害啊,所以我的眼泪才越流越多吗。我和estp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对方念阿瓦达索命,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将这个咒语施向enfp。

 

我把手臂挡在了眼睛前。雨落声音响的不可思议,也洇湿了我的袖口。

 

05

 

——原野的云压的很低,我知道夜晚来了我站在一片废墟上,周身荒废蓬勃的草已经高高的越过钢筋水泥,在腐朽的泥土里齐了我的腰。

 

我抬起眼睛看云层黑的尚未彻底,晴朗的夜晚已经可以看得见星辰的变迁。我说,该走了。

 

没有人回答我,我说,走了,没听见吗?原野带着湿漉漉的风已经开始吹过我,泥土的新鲜气却混杂着难以散去的铁锈味,草叶已经剧烈的低伏,在我的腰边折成一股的浪水,枯黄的涌动成一弯弯。

 

——你们到底怎么——我转头吼,却看不见任何人。原野和废墟协调成的世界安静的像是坟墓,风吹起草籽也迷蒙了我的目光,我说,estp?enfp?!风声把我的喊声带响各地,又把它们带回来。夜晚好像是吸纳声音的海绵,浸透了恐惧死死的压在我的头顶。

 

entp——我们在这里!!一秒,一分钟,或者一个世纪。当estp的脑袋从夜晚的原野里抬起,我才知道说他发色是稻草金的说辞实在不够恰当——稻草怎么会在这夜里有这样张扬的颜色啊。

 

我这样想着破开草浪奔跑,泥土腥腻的沾上我的鞋底,我努力不去想那里浸过什么。我在浩瀚无际的星空与废墟原野里奔驰,好像永远都到不了他们身边。

 

——怎么了,我说。estp不说话,悲伤的看着我,好像也在看世界的悲哀。

 

enfp从原野里直起身来,她的脸在月光里白的像纸,她看着我,绿色的眼睛是新长出的春柳色彩。

 

她缓缓摊开覆在右臂的手掌,露出流血化脓的伤口,黑色的痂结在边缘,好像嶙峋的山崖。她说,我啊,被丧尸咬了。

 

动手吧,entp……她在满空的星辰里站起来,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原野或是拥抱我一样,月光和星光像是白色的纱茧裹满她因风扬起的衣角和躯壳,她笑着说,瞄准一点哦,我有点害怕,快点结束吧。

 

我慢慢抬起了枪。

 

……我合上了enfp的笔记本,我哭的写不下去了。真糟糕,如果眼泪晚点落下,不至于沾湿纸页,我兴许可以把结局也给补全。

如果我写完了,我就可以一直骗自己。骗自己enfp并没有死的那么虚弱孤独,这样一个灿烂的人不应该死的平庸,要像小说那样,死的也是壮烈的宇宙爆炸。

 

但真相是enfp死在了夏天的夜晚。医生早在一个月前就放弃了治疗。我握着她的手,想要打开床头的夜灯。她说不,把窗户拉开吧。

 

白色亚麻布被漂成了藏蓝色,我把它们拉开,动作太急带着帘角也飞扬起来。enfp死的那晚也是一个夏日的晴天,星辰闪耀的如同就在咫尺。

 

抱我去窗户那。enfp轻轻的说,声音好像先变成起飞的白鸟,抢先飞去了窗外。

 

“可是你……”

 

“求求你啦。”

 

于是我和estp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一起坐在窗前,我托着她的腰,瘦弱的像是在托起一副骨架。estp托着她的腿,帮她摆出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她不看我们,像是一个从未见过星辰的孩童一样,看着窗外看呀看呀,怎么都看不够。我和estp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星辰刚刚升起,人间灯还没来得及灭几盏。

 

真好看。我听见她喃喃的说。可是我有些累了……我搂着她的肩胛,尖锐的骨节硌着我有些疼痛,我说,不要睡,enfp……

 

我不睡,她说,但是entp记得你要帮我闭眼呀,我想多看会星星……

 

我看着她的眼睛倒映着满天的繁星,像海一样从一端奔来。我闭着眼睛像是哄婴儿般轻轻拍着她,拍着她渐渐变冷的躯体,甚至没有来得及看焰火是如何从她眼里逃走的。

 

我直起身,看着她失去神色的眼睛仍然倒影着星辰,第一次知道生命曾赋予那双眼睛什么样的灵魂。她的眼睛像是被倒空了水的玻璃球,僵硬的光面布满星罗。

 

——小时候我曾和estp去交易会,集市上一个算命女人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水晶球,倒映着她帐子顶悬挂的塑料星星。

 

我将我的手与一枚硬币一起交给她,她收了钱喃喃自语的在我手上画圈,涂了夸张红色的干瘪嘴唇像是出水的鱼样扇动。她发黑的指尖粗糙的刮擦过我的脉搏,我在闷热的帐篷路被不知名的熏香熏得发晕,只知道那个人瞪着大的夸张的眼睛说,亲爱的,你会留洋过海。我在她黑色的眼睛里看得见为我捏造的忧伤,塔洛牌,吊的半死不活的星子。

 

算命女人的手伸向了estp,最后——再伸向了enfp,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多了enfp,我不知道,而她摇摇头,往我身后躲。

 

我分明知道我的记忆出现了梦的痕迹,知道那女人是江湖骗子,可她看着enfp的眼睛为什么又那么忧愁?我抱着enfp合上了她的眼睛,星辰在她眼里落幕,而我和estp在她身边,站在星空的下方。

 

06

 

enfp的床空了,我收拾她的枕头,才看见了下面的两封信。一封我的一封estp的,我拿起我那封,打开,夏天的阳光我避着站,在阴影里才看清那铅笔字的排布。

 

“entp:

 

对不起,写完这封信我要累死啦,恐怕没有力气改那些你说的错误了。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不准说那么丧气的话,不过这都是遗书了,你管不了我了吧。

 

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愿意陪伴我,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可以猜到我的家庭,我就不浪费精力说了。我要说的是,你真的好棒啊。

 

棒在哪里?拜托,做enfp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已经是超级超级酷的事情了吧?我也很棒,遇见世界上最棒的entp和estp,也是很酷很酷的事情。

 

你们第一次来医院说要陪病人的时候我好想笑,你的表情像是要生吞小孩一样,但是我就是决定,一定得让你们陪我。

 

真的好想像我的故事一样坐你的车去历险啊,我,你,还有estp,我们三个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的!是不是?

 

好累啊,对不起,有好多想说的话啊,但是真的写不动啦。我的魔杖就送给你啦,好好保护它,不准用它施阿瓦达索命。我的故事拜托你写完它,别把我写成光头,我以前的头发可是很漂亮的绿色,卷卷的到我下巴那么长!

 

见鬼,我超级超级爱你。

 

                                                                 enfp”

一张照片掉了下来,enfp刻意撕过,从右边残留的手就可以猜出曾有人站在她的左右。不规则的长方形胶片里只有她在欢笑,她笑的很开心,头发是她说的那样,卷卷是,长到下巴的短发在风里扬起,在背后的天色里融化。

 

见鬼,我超级超级爱你。我把脸埋进手里,夏天的太阳晒得黏糊糊的,也像是融化的冰淇淋。

 

07

 

我拖沓着拖鞋,把洗好的衣服挂在了宿舍的阳台上。三月的天空非常漂亮,是很纯静的蓝色。

 

estp靠在阳台上,看着我新洗的衣服衣角滴着的水,一颗一颗砸在花岗石色的瓷砖上。他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enfp的十九岁生日,我说,我不看他他也不看我,我看着阳台外蓝的过分的天空,呼吸着三月让人花粉过敏却仍然可爱的要死的空气。

 

猜猜她会许什么愿?estp转身把手搭在栏杆上,和我一起看着天空。

 

——世界和平呗,我笑着说。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天边的云变成了一只小狗的形状。

 

——别惦记你的世界和平了!我和estp交换一个眼神,异口同声的说道。衣服被三月的春风吹的烈烈作响,发出翅膀一样的鼓动声音。

 

风真大啊,我的头发也被吹的飞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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